想买车却摇不上号，不少人选择借名或者租牌买车。昨天，北京市二中院发布2012年至今年上半年受理的车辆所有权争议执行案件情况，法官表示，租借指标购车纠纷逐年增多，由于租赁购车指标的协议一般会被法院认作无效，所以买车人将面临车钱两空的风险。
□案件情况
当事人规避政策引发纠纷
北京市二中院执行二庭庭长助理詹同介绍，2012年，该院受理车辆所有权争议的执行案件为3件，2013年上升到5件，2014年仅上半年就受理了5件。此类案件涉及到车辆买卖、号牌租赁、约定车辆所有权等合同关系。由于车辆登记人和实际购买人不是同一人，权属的“名”“实”分离，导致纠纷错综复杂。关于在此类案件中出现的租借指标协议，詹同称，租借购车指标的协议因为违反公共政策，一般会被法院认作无效。
总结这类案件的特点时，詹同介绍，2011年北京实施小客车限购政策以前，借名买车现象极少发生。而2011年后，此类案件逐年增多，显露出当事人有明显的规避政策意图。
詹同说，目前，借名或者租指标买车主要有两种情况：一是个人通过摇号等方式持有了指标，自己不用，有偿出租或者无偿借给别人；二是公司名下本身持有一些号牌，通过报废车辆更新等方式，有一些多余号牌，对外出租、出借甚至出售。
詹同表示，他们统计的案件数量只是执行阶段的，在审判庭的案件数量可能会更多，“随着限购政策深入进行，我们预测这样的纠纷还会继续上升。”
□典型案例
4S店负债借牌买车人遭强执
昨天，市二中院的执行法官周祖继向记者介绍了一起典型案件。他说，外地人李先生因没有在京购车资格，自己又急需用车，遂于2012年通过北京的一家4S店购买了一辆宝马X3轿车，借用了4S店的号牌。后来，4S店经营过程中亏损，因负债200余万元被别人起诉还款，并被申请了强制执行。
执行法官通过查找，发现4S店除了名下登记的一辆宝马X3轿车，没有其他财产。法院随后查扣了该车，在准备变卖过程中，李先生以案外人的身份提出异议，称他是车辆实际购买人，主张车辆归他所有。
“李先生能提供的证据极为有限。”周祖继介绍说，因车辆是以4S店名义购买，发票都显示4S店付款，李先生只能证明他实际占有使用该车，给4S店打过一笔钱，数额和买车价格一致。但因4S店人去楼空，负债不经营，很难核实李先生汇款是否用于买车。
虽然李先生和4S店对车辆所有权有协议，但法官表示，类似的约定是规避执行常见的手段，很容易造假，一般不会被采信。且因违反公共政策，也不可能有公证处、律师事务所等第三方的证明。
周祖继说，此案目前还没有最终的处理结果，但是执行部门认为，从表面证据看，车辆登记在谁名下，就是谁的财产。宝马车面临被法院拍卖的风险。即便李先生将来拿着双方协议去追偿损失，但是4S店本身负债，就算有生效判决，可能也拿不到钱，最终是车钱两空。
□风险提示
1
名义车主请求返还车辆
实际出资人将车钱两空
詹同表示，实践中，借名或者租指标买车者一般实际占有和使用车辆。但如果名义车主居心不良，可能向法院起诉主张实际使用者返还车辆。
根据《机动车登记规定》第七条的规定，申请机动车注册登记的，机动车所有人应提交以下证明、凭证：机动车所有人的身份证明、购车发票等机动车来历证明、机动车整车出厂合格证明或者进口机动车进口凭证、车辆购置税完税证明或者免税凭证等证明材料。
借名或者租牌买车者为了取得上路资格，必须将车辆登记在号牌持有者或购车指标持有者名下。反过来，购车发票、车辆购置税完税证明、行驶证等也必须以上述指标持有者
名义开具，而实际付款人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是车辆的真正所有权人。在上述证据的有力支持下，登记名义人很可能取得法院的支持而获得车辆。
詹同还表示，登记在债务人名下的车辆，一般认为归债务人所有。如果名义车主负债或者破产，登记在其名下的车辆很有可能被法院强制执行。
2
车辆若发生交通事故
名义车主负连带责任
对于名义车主来说，最怕的莫过于发生交通事故后承担连带责任。为此，双方在出租、出借号牌及指标前，往往会先签订协议，约定车辆实际使用人发生交通事故，不管是撞人还是撞车，均与“名义车主”无关。
对此，詹同表示，在借名或租赁指标案件中，当事人关于责任承担的约定，因其违反公共政策，该约定可能会无效，或者在双方内部有效，但是不能对抗第三人。也就是说，只要实际使用人赔不起，“名义车主”该赔还得赔，“名义车主”赔完了，可以再向实际使用人追偿。詹同表示，在此案纠纷中，当事人利益冲突严重，完全没有调和的可能。
对于外借或者对外租指标的人来说，周祖继提示还有行政处罚的风险。
《北京市小客车数量调控暂行规定》实施细则（2013年修订）第三十一条规定:小客车指标确认通知书仅限指标所有人使用。对于买卖、变相买卖、出租或者出借小客车指标确认通知书的，由指标管理机构收回已取得的配置指标或者更新指标、三年内不受理该申请人提出的指标申请。
□记者追访
4S店称“指标尽管放心用”
昨天，记者电话咨询了位于北京市朝阳、丰台、大兴、海淀等区的7家4S店，其中一家店的销售人员明确表示可以提供租指标服务。
这家宝马4S店销售人员称，他们可以帮忙联系一家汽车俱乐部租指标，一个月租金1500元，一年一租。其介绍，在购车合同中，甲方是4S店，乙方是汽车俱乐部，“可以在乙方旁边写上你代俱乐部付钱，我们店的财务也会给你一份垫付证明，证明车款是你交的，你愿意为汽车俱乐部垫付购车款”。该销售人员表示，大部分宝马4S店都用这家汽车俱乐部的指标，“这指标尽管放心用”。记者问销售人员，车款都写成“垫付”，那怎样才能证明自己是车辆所有人？对方答：“这个没法证明。”
丰台一家4S店表示，他们之前可以租牌、卖牌，“但是麻烦比较多，不是很安全”。该店销售人员称，他们自己没有遇到过纠纷，但看过媒体报道，私下签的协议没有法律效力，不受法律保护。且车辆出现违章问题，名义车主也要承担责任，“觉得有风险就不做了”。
其他几家4S店均表示没有做过这项业务，有的销售人员建议记者自己联系有指标的人借或者租，谈好了再去找他们买车，但是不忘提醒记者“最好找亲戚”。
□法院建议
刚需购车族可先租车开
市二中院建议，百姓应充分认识借名或者租指标买车中存在的巨大风险，杜绝侥幸心理，以免带来不必要的损失。
对于已经采取借名或者租指标方式买车的人员，法院建议他们将车辆卖给名义车主，收回购车款，实现车辆的“名”“实”一体，避免风险变成现实时追悔莫及。如果确有需要购车的，法院建议到正规的汽车租赁公司进行租赁，解燃眉之急。
